戒断
写在前面:
16赫×局,赫攻。有微量车,不能接受赫局的请左上角退出
爱像药一样断不了。可偏偏爱又不是药。
十三天十四个小时。
赫卡蒂已经十三天十四个小时没有见到局长了。
两周,局长外出的两周,没有她陪伴的两周。该怎么熬过来?
是靠越来越乏味的食物,还是靠一张又一张的画像?亦或是,一颗又一颗的草莓味糖果?
“给你的。”
局长伸手从床头的柜子里摸索出一小包糖果,轻轻掂量了一下,
“知道你会睡不好,提前做了这个。这里面加了点助眠的成分,每晚一颗,吃完这14颗糖,我大概就回来了。”
她用手指尖轻轻点点赫卡蒂还微微发汗的鼻子。
赫卡蒂侧过头看了看这满满一包的沉甸甸的糖果,这十四个注定漫长而昏沉的夜,就要被通通塞进她怀里了。
轻轻摇了摇头,看着支起胳膊趴在一旁的局长,赫卡蒂抿了抿唇还是发问,
“为什么,不让我和您一起去?”
“你需要休息,赫卡蒂。要吃一颗吗?”没有回应。局长自顾自将糖塞到赫卡蒂的枕头下面,轻轻拍了两下。无言的对视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,两人都没有说话。这最终由赫卡蒂轻轻皱起眉头阖眼而终止。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。
只有一个人醒来的早晨。
然后一天天重复,重复,重复……
那十四颗糖赫卡蒂没动。
她将糖果一颗颗剥出来摆在桌子上,看着它们排列得好长好长。
她不想靠吃这种东西睡觉。她很不屑。
已经有了的依赖,又怎么能随便地替掉。
想念,从起床就开始想念。念早安触碰额头的手,念夜里温暖踏实的梦。
于是工作,工作,任务,任务,明明已经尽力将时间的缝隙塞满,却总在不经意间路过办公室那扇开着的门。
局长的在与不在,对管理局来说没什么不同:夜莺会组织好一切;对禁闭者来说也没什么区别:枷锁一直默默地感应。
可是独属于赫卡蒂的不安,就像定时炸弹,在爆炸之前,永远会令人心惊肉跳。赫卡蒂抱着膝盖坐在局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浅寐,睁开眼时下意识地看向那张被拉开的椅子。她还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急切和烦躁会给她带来什么。
糖果被赫卡蒂一颗颗地挪到一边。过一天,就挪一颗。她总是忍不住去到那张书桌前一次次摆弄那些晶莹的硬质的糖果,指腹若是沾上了些微微融化的糖液,她便放进嘴里嘬去。微甜,局长是有心的,糖里加入的药剂的味道并不算浓郁,但她仍然尝得出来。她依然对药物敏感。
已经吃过太多药了。她不想再吃了。
难以满足,又必须忍耐。舌头抵上尖尖的犬齿,痛感迟钝地传来。赫卡蒂起身离开书桌。
口腔壁上还黏着的薄薄的一层味道,对她来说不过是望梅止渴的引子,是兜住的念想被戳穿前的一丝又一丝显露。
时间在赫卡蒂眼里通常是缓慢而平静地流淌,偶尔会在她眼前翻起波浪,水花会拍在局长和她赤裸的肩膀上。
而在赫卡蒂睡不着的夜里,她能清晰地感应到时间河流停滞的模样。梦里的颜色都是凝固的,放大了扭曲着包裹住她,憋得她难受又心慌,最终忍不住翻身坐起趴在床边干呕着咳嗽。她用手背摁着嘴角,瞟到月光下淡粉色的一排糖果。那只独眼迅速地移开视线然后闭起,嘴唇被咬住死死地抿着,她又躺倒。
在局长的枕头上,她贪婪地翻过身陷进去。
熟悉的味道。
她就这样闭着眼睛呼吸,直到天亮。
最后一颗糖。她将那颗糖拿起送到眼前细细看了好久,想了想还是放下了。
这是最后一颗。所有糖果都被堆在一起,小山丘一般耸立在书桌上。是一个又一个意料之内的失眠的夜晚,是一层又一层迟迟不肯承认的欲想。
她本想去迎接,但是微微颤抖的双手握不住已经磨平了笔尖的画笔。她感觉就快要收不住什么东西。
局长很忙,局长有工作,我不该现在去打扰局长……局长,局长。
她将画本收起,指甲在手心不断刮蹭着,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留影室格外清晰。
“一切顺利。”局长笑着将外套褪下搭在椅背上,一沓厚厚的资料已经被夜莺收好。
“欢迎回来,局长。”
“辛苦你,夜莺……”
局长坐下拉开抽屉,最上面是几张新的被塞入的画纸。
赫卡蒂。
“…哼…”她勾勾嘴角。
“赫卡蒂呢,她还好吗?”
“局里的禁闭者一切正常。”
局长理了理鬓角的头发,
“她……知道我回来了吗?”
“局长,你们有枷锁。”夜莺看着局长轻轻皱了皱眉。
手指停止摩挲粗糙的画纸,局长开始沉默着拨弄头发丝。在门被关上后,她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嘴角,她伸了个懒腰支起下巴,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。
嗒嗒……嗒嗒……
说起枷锁,还真是方便。另一端极为明显的不合群的波动与急切,确实很让她在意。
嗒,嗒,嗒……
带着点玩笑的性质故意去逗弄一只已经憋了很久的好动的小狗,戳破对方技术拙劣的假装,在最终张口欲咬时又给点甜头轻易地哄好,这大概也是局长的恶趣味之一。
当然,这是单独对于赫卡蒂的。
她握拳,抬眼看了看时间,将桌子理好随后站起身。她没拿外套。
刚推门进入时就被扣住了右手,背轻轻地抵上被匆匆关闭的门板。
“……?”局长轻轻地笑,左手揉揉蓝色的立刻凑过来的脑袋。
赫卡蒂已经环住她的腰,手指自然地勾上她腰后的束带,指尖按进腰后肌肉处敏感的凹槽,激得局长微颤。她急切地扯着将人拉近。
早就完全显露的颈窝是专属于她的位置。鼻尖蹭着衣物的布料,赫卡蒂深深地长吸一口气。
她手抚上局长的侧边裤袋,意料之内,她摸到坚硬的微微的凸起。“很急?”局长掏出糖果,沿着锯齿缝撕开,想拿着糖果递到赫卡蒂嘴边的时候却又被抓住了手。
这已经不知道几个白天几个夜晚的被迫戒断带来的苦,正需要一点甜来兑掉。
赫卡蒂含上局长的指尖,牙齿咬住那颗硬糖然后用舌头怼进了局长的嘴里。
她们不是第一次这样。虽然这最先由局长使坏捉弄赫卡蒂开始,但是后来逐渐爱上这个游戏的大概只有赫卡蒂一个人而已。
她的吻技实在太差,偏偏每次又因为太急切而没心思学。
糖果化了一半,最后被局长含在嘴里。
不得不说小孩的眼睛还是那么漂亮,看着她自己的时候眼里就只有她。局长的视线描摹过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。
“还是没睡好?”“嗯。”
“糖呢,吃了吗?没吃?”“嗯。”
“呵…我嘴里的这个可没有助眠成分。你不想好好睡觉了?”
“有你就够了。”
糖块在嘴里停滞住。局长轻轻拍拍赫卡蒂的脑袋。
滚到床上去了。着实是很卖力的一夜。局长嘴里的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唇舌交缠间化没了,明明赫卡蒂也不算是个嗜甜的孩子。她吃糖更多时候只是个执念,或许是为了回忆吧。局长轻轻攥紧床单,心想着背后的人在今晚似乎格外钟情于啃咬她,像要把她吃掉一样。后颈的皮肤敏感于温热的吐息,想瑟缩时却被略显粗暴地按住了脑袋。
疼。看来牙齿还没有被糖磨钝。局长黏糊糊地翻过身,趁着赫卡蒂抬头看着自己的间隙,她摸索着一路往上,将手指伸进赫卡蒂微张的嘴里。
指腹轻轻摁上她牙齿一处尖锐的凸起,然后仔细地游移。
“你把我咬疼了。”局长微微哑着嗓子,有些委屈。赫卡蒂垂眸,沉默着任局长对她做着口腔的检查。
嘴里含着的是局长,胃里感受到的也是。那些扇动翅膀的吵闹的蝴蝶已经过了存活期而通通死去。局长果然能打败一切让自己难过的东西,她想。
所以局长最后收回手的时候她又想吻上去,离得很近的时候又改变了主意用鼻尖轻轻蹭着局长的鼻尖。风将窗帘掀开一个角落,微光跃动,满溢而出的温暖的汗液和体液将这些天逐渐僵硬的赫卡蒂慢慢化开,她浮在河面上飘飘荡荡,摇摇晃晃,水波一下又一下地拍上她的面颊,洗去她十数个夜里因咳嗽而堆积的哽咽。
这场戒断让局长腰酸背痛。她是公事公办,尽管是有些心思不纯。但是赫卡蒂并不太管,她只相信自己依赖的,也只消耗自己依赖的。
赫卡蒂轻轻搓了搓粘在手指上的汗,就像搓去那些糖液。局长累得将手臂横在额头上喘息。小孩儿还是跪着看着她,她的眼里又都只有她了。
局长有些害怕,她确实有些累了。她摸上赫卡蒂的腰,顺着肌肉的走向将手掌实实地贴上她的胸口。安稳有力的心跳,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心跳。她竟觉得有些想念。
赫卡蒂握住局长的手,贴上自己的脸颊又张口欲咬。
“歇一会儿!”她急切地掰倒赫卡蒂阻止她再次拿自己当磨牙棒,拉到自己怀里后不忘将被子扯好。小孩儿愣了一下舔舔嘴唇便低下头去真的再也没乱动。
怪谁呢?谁也怪不了。
毕竟局长不知道,她自己其实早就上了瘾。
戒不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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